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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20章 都是他手裏的棋子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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沈在野出門就找禦醫來問傷勢。

禦醫一臉疲憊地道:“下官已經盡力了,娘子的命可以保住,但後續需要好生調養,否則就會落下病根。這回失血過多,傷口過長,少說也要靜臥半月,補血益氣。等拆了線,下官再來覆診。”

“半個月?”眼神微動,沈在野問了一句:“要是半月之中沒有靜臥,反覆折騰,又會如何?”

禦醫一楞,擡頭看他一眼,眼神瞬間古怪了起來:“若是不靜養,傷口崩裂,貧血暈眩,受苦的還是娘子自己。丞相若是當真疼惜娘子,也該忍著些。”

心裏在想事情,沈在野也沒註意聽後頭的話,只當是醫囑,就有禮地頷首:“知道了,有勞。”

禦醫嘆息,背著藥箱轉身離開,心想外頭傳言沈丞相愛好女色也不是空穴來風,人家都傷成這樣了,還惦記房事,聽他說這話,竟然也臉不紅心不跳的!現在的年輕人啊……唉。

目送禦醫離開,沈在野甩了袖子就往臨武院走。姜桃花既然半個月不能動,那他平時留個人在爭春閣看著就行了,晚上再來上演恩愛戲碼足矣。

說了三天都會在爭春閣,那接下來要被擠掉恩寵的兩個女人定然不會善罷甘休。顧氏已經被他貶了一頭,只等再踩一腳,娘子之位就會空一個出來。下面兩個女人的態度,也會決定她們的恩寵變化。

他這後院裏,每個女人都與朝中勢力有關,且關系深重,處理起來不是那麽簡單的。

當今皇上有四位皇子,皆已封王。景王雖然是歷來最得寵的,但最近瑜王勢頭大盛,兩人誰高誰低,一時還不清楚。後頭的恒王雖然勢力不大,但文采斐然,頗懂治國之道,也有野心,未來形勢也不一定會差。

最後是南王。

唯一沒有往丞相府裏塞女人的,就是南王。

微微勾唇,沈在野擡頭看了看這大魏的天空。巍峨大國,皇帝正值盛年,國力強盛,百業俱興,真是一個很好的國家啊……

像極了一把鋒利的絕世好劍。

收回目光,他低聲吩咐:“湛盧,將府上剛進的汗血寶馬牽去景王府吧。”

“是!”湛盧應了,轉身去辦。

相爺不在爭春閣了,金玉就連忙悄悄回去知會了顧懷柔。等午時下人都去吃飯了的時候,顧懷柔便悄無聲息地進了桃花的屋子。

姜桃花在吃飯,雖然她沒什麽胃口,但是為了身體能盡快好起來,還是逮著什麽吃什麽。顧氏進來的時候,她還在跟雞腿做鬥爭。

“啊,你來啦。”轉頭看見人,桃花擦了擦嘴,笑瞇瞇地看著她:“臉色不太好,是外面太冷了嗎?”

顧懷柔站在床前看著她,眼神冷冽:“春天到了,外面怎麽會冷,冷的只是人心而已。”

神色不變,桃花指了指床邊,溫柔地道:“先坐下,站著怪累的。”

“你是不是很得意?”臉色微沈,顧懷柔不悅地盯著她:“被你料中爺重罰了我,你很得意吧?”

火氣好大啊,看來沈在野還真沒留情?

收斂了神色,姜桃花一本正經地道:“我沒什麽好得意的,倒是有些同情你,早聽我的話不就好了,非得鬧到現在這個地步。”

“你!”顧懷柔想發火,可心裏到底是有些怕了,咬了半天牙也只能低下身段來,在床邊坐著道:“我想不明白!”

“你不明白爺為什麽重罰你?”

“是!”

桃花笑了,伸手指了指自己:“因為爺不想讓我好過啊,所以首先,就會讓這院子裏的人不好過,而且賬都算在我的頭上。”

微微一楞,顧氏皺眉:“什麽意思?”

“比如這回的事情,若是昨日我未曾同你說那些話,那今日爺重罰於你,你還會上門來跟我說話嗎?”桃花抿唇:“以你的性子,多半是會懷恨在心,以後一有機會,肯定會往死裏整我,是不是?”

心裏一跳,顧氏別開眼:“我不是這樣的人,誰…誰會那麽小氣?只是你搶我恩寵是事實,害我被重罰也是事實,以後你犯錯的時候,我肯定不會輕饒了你就是了。”

話是這麽說,顧懷柔心裏明白,自己會做的可能比姜桃花說的還嚴重,指不定就故意弄些東西來整她,以平心頭之恨。

桃花笑了笑,也沒反駁她,只道:“不管怎麽說,你我這梁子算是結大了,以後相互敵對,各自都不會安生。但實際上,我是無辜的,什麽也沒做,平白多了你這一個仇家。”

歪著頭想了想,顧氏沈默。

好像是這麽個道理,可是,怎麽會這樣呢?

“男人在這後院裏的作用啊,是最大的。”輕咳兩聲,桃花道:“誰與誰生恨,誰與誰親近,其實只有爺才能影響,因為咱們不就是指著他活的麽?所以他想讓我不好過,實在太簡單了,只要先寵我,為了我不惜重罰他人,剝奪他人的恩寵加在我身上,就會引起所有人對我的仇視。那有朝一日他不再寵我護我,我便如同掉進蛇窩,再也沒有什麽好日子過。”

“這樣說,娘子可能明白?”

顧氏有點傻了,楞楞地看著她:“爺為什麽要讓你不好過?”

這具體的理由,姜桃花是不可能告訴她的,只垂了眼眸捋了捋袖口,嘆息道:“因為當日錯嫁,我得罪了爺,令他蒙羞了,所以……”

“令爺蒙羞?”顧氏瞪大了眼:“發生了什麽事?”

“說來有些難以啟齒。”桃花抿唇,一臉膽怯地看了看屋子裏。

顧懷柔回頭,朝著越桃道:“你與這丫鬟一起出去。”

“是。”越桃屈膝,與青苔一並退下,關上門。

桃花重重地嘆了口氣,吞吞吐吐地看著顧懷柔道:“你在府裏的時間比我久,沒有發現爺有什麽問題嗎?”

顧懷柔一頓,低頭想了想,神色也古怪起來:“你是說……房事嗎?”

哎嘿?她是打算汙蔑沈在野不舉的來著,結果真的有什麽問題嗎?眼睛一亮,桃花立馬來精神了,靠在床頭欲言又止:“你也發現了?”

“是啊,這事兒在府裏不算什麽秘密,大家都是心照不宣。”顧懷柔道:“但是那怪癖算不得什麽,你做了什麽得罪了他?”

怪癖?桃花一楞,心下忍不住打鼓。她與沈在野圓房那一晚上沒發現什麽怪癖啊,難不成這人其實有虐待人的傾向?還是說有什麽特殊愛好?

渾身一個激靈,桃花裝作一臉茫然地道:“我覺得一切都是正常的,但是不知道為什麽爺發了好大的火,說我放肆。”

顧懷柔一驚:“你難不成點燈了?”

桃花想了想,點了頭。

“天啊,那怪不得了。”顧懷柔瞥她一眼,捏著手帕道:“你是新人可能不知道,爺晚上就寢的時候屋子裏是不能有一點光的,不然他就會很暴躁,大發雷霆。咱們屋子的窗邊都有厚簾子,就是為爺準備的。”

還有這種事?姜桃花驚訝了,她記得在和風舞那晚上月光好得很,照得沈在野的臉還特別好看,他一點事兒也沒有啊,怎麽會是見不得光的?

暫且按下這疑惑,桃花看著顧懷柔道:“原來是這樣,我晚上是喜歡點燈睡的,怪不得爺那麽生氣,我當時身中媚毒,腦子也不清醒,還與他大吵了一架,爺大概是很恨我的,要不是因為公主的身份,我怕是活不到現在。”

“原來是這樣啊。”顧懷柔點頭,想了一想也算心裏舒坦了些。爺要是因為想最後來弄死姜桃花,所以現在這樣對她的話,那她不至於那麽委屈。

“咱們其實,都是爺手裏的棋子罷了。”看她一眼,桃花嘆息道:“若是當真任他擺布,相互仇視,那最後只有兩敗俱傷。娘子今天既然過來,咱們不如就想一個互利的法子,對大家都好,如何?”

“你有什麽法子?”顧氏戒備地看著她。

桃花微笑:“眼下我得寵,你失寵,我就能在你失寵的這段時間幫扶你,讓你不至於被府裏那些個見高踩低的奴才欺負。但是作為回報,還希望娘子與我站一條船,莫要害我。”

顧懷柔沈默,眼珠子轉溜了幾下,起身道:“這個我要回去好生考慮。”

“沒問題。”桃花擡頭看她:“眼下的情況,娘子頻繁來我爭春閣也不方便。若是同意我的想法,只管送個紅色的香囊來,若是不同意,那日後娘子的榮辱,我便都不會再插手。”

“好。”多看了她兩眼,顧懷柔微微頷首,轉身離開。

越桃還在外頭等著,見她出來,便跟著一起出了爭春閣,往溫清閣走。

“你覺得這姜娘子是個什麽樣的人?”顧懷柔輕聲問了一句。

越桃一楞,上前兩步輕聲道:“奴婢覺得她是個聰明人,就方才奴婢聽見的那些話,她是有理有據的,令人信服。”

“那你覺得她值得我投靠嗎?”顧氏皺眉:“眼下她雖然得寵,但也不知道爺什麽時候跟她算總賬,若我真跟她站一條船,那到時候被牽連了怎麽辦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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